愈发认定两人此行蹊跷。
她看着两人进去,什么话都没说。
助理带两人进办公室,又把沈静初过来的消息告诉他。
在看见周淮安的那一瞬,他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。
“淮安?”
仅仅一年时间过去,周淮安身高抽条,身量见长,肩膀变得宽阔结实,和祁斯礼站在一起,身上自有一副夺定气势。
谁也不能再说他像个长不大、需要沈静初保护的孩子。
那种压迫感仿佛就在眼前,让祁斯礼如鲠在喉。
周淮安伸出手,面色淡然,“别来无恙。
姐夫这一年来还好吗?”
祁斯礼只花费一秒,就把那些心思压下,笑着握住他的手:“你去哪了,这一年一点消息都没有,害我还担心呢。”
实际上,祁斯礼根本没把周淮安当回事,从PJ岛回来后,祁氏就陷入内战,他忙得不可开交,无暇顾及那些琐事。
后来与沈静初的关系急转直下,每每提及周淮安,她都十分防备。
久而久之,他也不再多问。
周淮安似笑非笑:“正如姐夫所见,我辍学了,后来为了讨生活,创建了一家医药公司,目前生意还不错。”
“还是多亏了阿霖,要不是她掌握的专业知识,我的事业也不会这么顺利。”
祁斯礼顿了顿,笑道:“那真要恭喜你,这么短时间可以把公司做的这么好,就连我,也是羡慕不来的。”
周淮安漫不经心一笑,“姐夫谦虚。”
“刚才我在门外看见姐姐,也让她进来吧?”
“她过来送请柬,我们一起说说话。”
祁斯礼与沈静初早已撕破脸皮,两人私底下不像外人面前那般和气。
周淮安此话一出,祁斯礼的面皮就僵了下,但只一下,便从善如流地接纳了他的建议。
沈静初进来后,三人谈生意,她插不进话去。
虽然沈家也做生意,但她做的是建筑设计,和医药行业八竿子打不着。
焦霖谈工作时神情极认真,周淮安则专注地望着她,两人肩靠着肩,亲密无间的模样,偶尔的对视就惹人心醉。
当初狠心时不觉,如今回旋镖插进自己心上,才知道有多痛。
沈静初知道,这也许就是周淮安的报复。
过了半个小时,几人终于谈完。
祁斯礼主动挽留,“好不容易碰上,一起吃个午饭吧?”
周淮安揽着焦霖的纤腰,唇角微弯,“不了,我和焦霖想去我的母校逛逛。”
祁斯礼:“那改天有空再聚。”
周淮安笑得疏离客气,“好。”
两人离开后,沈静初面上温善动人的笑也落下,掏出手包里的请帖,放在桌子上。
“这是定稿,你看一下版式。”
祁斯礼漫不经心挑眉:“请他们你倒是很从容,看来你已经完全放下了。”
“我们只是商业联姻,放没放下,好像与你无关吧?”
祁斯礼蹙眉微哂,“新欢年轻漂亮,你是个过去式,斗不过她的。”
沈静初冷冷勾唇,“你越界了。”
她直接坐电梯,去了地下停车场。
正巧碰见两人倚在车子前亲密,她眼疾手快,躲到车后面。
她对他的温柔太熟悉了。
因为曾经无数次,他都是这样对她的。
周淮安身高腿长,微微低眸,双手捧着焦霖的脸颊,轻声细语,“别乱动,我会轻点的。”
焦霖脸颊浮上一层烟粉,一向英气的女生罕见地露出几分娇憨。
“那你快点。”
沈静初的心如被刀扎了一般,她深吸一口气,飞快擦了擦眼角。
快步走到停车场尽头,绕到后门,把车子开走。
三分钟后,缠绕在周淮安纽扣上的头发,终于被毫发无损地取了下来。
焦霖长舒一口气,“还是头一次做卷发,没想到会被勾住。”
周淮安眸色冷然,魂像是被勾走了,只搪塞地回答了一个“嗯”字。
焦霖知他心不在焉,“刚才她在偷偷看我们。”
周淮安:“我知道。”
军营里的长期训练,使得他耳聪目明。
一开始靠近的时候,他就从反光镜里看见了。
当然也看见了她受伤的神情。
他摸了摸裤兜,摸出一支烟。
打火机点燃,顷刻,烟雾缭绕。
尼古丁会麻痹,也会安慰他那颗无处安放的心。
焦霖能透过那层叠的烟雾,看透他眼底的受伤。
傍晚,将焦霖送回住处,周淮安一个人去了父母的墓地。
他久久伫立,寂然无声。
直到身后有一道“嗒嗒”声传来。
“不是别让你跟着?”
“是我。”
不耐烦的眸子里涌进一抹不知所措和惊艳。
沈静初一身黑色丝绒吊带裙,外面一层披肩,风吹起她的卷发,带来一股香风。
风情万种,不外如是。
但下一秒,他的目光就变得冷漠,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“这些年我一直来看万姨,又不是为了你。”
面对他的敌意,沈静初不再妥协让步。
周淮安怔住,随即,恼羞成怒,“上次你就是为了堵我。”
“上次不算。”
周淮安又是一怔。
当初面对15岁的他时,沈静初也是这样惯会耍赖。
“你还真是厚颜无耻。”
他冷冷掀唇,满眼讽刺。
他指控她,“你既然已经决定和祁斯礼结婚,为什么还要哄骗我?”
沈静初顿了顿,苦涩一笑。
想说什么,最终却是归于沉默,她只道:“感情这种事,谁能说的明白?”
音落,眼神又黯淡几分,“你与焦霖情投意合,还没有恭喜你们。”
周淮安笑得极冷,“只要不爱上你,你自然会觉庆幸。”